花落了無痕
我以為這是一個晴好的天氣,五月的陽光熱情的擁抱著大地。雖然已是春盡花殘時,但院落裡的一棵桐樹花開的正豔。粉白的花朵如夢幻中的風鈴掛滿枝頭,清幽的香氣如絲如縷地瀰漫在整個院落。我搬過一個小椅子,在桐花下閒坐。
不知什麼時候起風了,開始還是細細的微風,粉白色的花朵在天空淡藍色的素箋上輕輕飄落,感覺象典雅清悠的古箏聲悠悠入耳。象清香的詩頁,彷彿有彩蝶振羽飄舞。一時陶醉在這落花飛舞的情節中。但只一會兒,風就大了起來,撕扯著桐花美麗的衣裙凌亂搖擺,風攪起地上的落花和沙塵,瀰漫了整個街道。有豆大的雨點落下來,砸在面板上涼涼的疼。我趕快回到房間,在陽臺上觀望,樹枝在風雨中嘩嘩作響,滿樹的桐花晃晃蕩蕩,紛紛墜落。突然想起那句“風吹秋葉落地,落地風又吹起”,但此時帶給我的不是那優美的意境,卻是憐惜。“芳心向春盡,所得是沾衣”。這美麗的花,曾綻出柔媚豔麗,曾引來蜂蝶紛至,卻終於不堪風雨的侵襲,帶著著繁華散盡的落寞,和遠遠逝去的夢,散落滿地春泥。
過了很久,雨才停了下來。我走出房間,重新回到院落。滿院落花零亂,紅綃香殘,我輕輕地踏香走過。此時遙想宋人佇立簾後,吟誦著“桐花半畝,靜銷一庭愁雨”的惆悵之情,心中亦是浮想聯翩。經過風雨的洗禮,天空愈發顯得純淨,滿樹桐花已所剩無幾,但剩下的幾朵頑強的花,卻愈發鮮亮,新發的枝葉也更柔嫩青翠,溫和的陽光又重新灑向大地。此時心情也明媚起來。
我想花的祕密,是要帶給春一個芬芳的身姿,是要在每一個歲月輪迴中,傾盡生命綻放屬於她的美麗。是要在孕育果實的時刻,悄然將自己隱去,化作春泥。用母性的溫柔,撫慰新的生命。所以她才會這麼淡然優雅地飄落,在風雨之後靜謐微笑。
※本文作者:暖陽花影※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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