人生的苦丁茶
生日那天,我開始迷上了一種叫做“苦丁”的茶。比咖啡更苦,一直苦到心裡。
茶有寸把長,黝黑黝黑的,泡開了,才是鮮豔的綠,讓人看了有點心慌。正符合我的心情,正如我剛看到那個血淋淋的事實時一樣的感覺,一顫一顫的。
我不明白,為什麼命運為什麼這麼喜歡和生活開玩笑。當你經過了一番很痛苦的掙扎,下了很大的決心,去抓住一件東西的時候,他悄悄地離你而去了。已經記不起生日是第幾次是這樣度過了,然而今年是更加變本加厲。變本加厲地痛,變本加厲地流淚。傍晚去了大伊山,一個人在這個城市裡,日子過得很苦,似乎也很孤獨。最欣慰的是,抬頭就可以看到山,而且山有個很美的名字,有種“伊人在何方”感覺的“大伊山”。
茶是從新浦帶回的,這段日子牙齒流血時而會嚴重,因為害怕,我死都不去醫院,不是諱疾忌醫,而是感覺自己不可能這麼命短。一個略懂中醫的朋友送來了這“苦丁茶”,說,小丫頭一定不要怕苦哦。
沒想到,這茶不光能治牙病,還可以治心痛。大伊山是剛開發的風景區,不收我們附近居民的門票,山不高,也遠沒名字這麼美,但我卻鍾情於兩個景點,一個是山上的懸崖,一個貫通了山的南北的山洞,也有個很豪氣的名字“接龍洞”。
喜歡懸崖邊的感覺,不時因為想不開,想了斷些什麼,每個這一世選擇做人的人,都是因為上一世還有沒了的事,沒了的情,等待這一世,來索取,來償還。喜歡懸崖邊上的這種眩暈的感覺,似乎,在這種眩暈之下,心痛就會變得那麼渺小,那麼不值得。
接龍洞是一條從半山腰貫穿了整個山體的山洞,喜歡一個人走,秉住呼吸,伸手不見五指的感覺,這似乎是通向另一個世界的一條路,也似乎是由地獄通向光明的路,走在這段路上,步履蹣跚,大腦飛速地旋轉,下一站就是孟婆橋,再回想一遍這個世界,這個世界上最牽掛的人,最愛的人,最想不明白的事,最開心的,最痛苦的,經過了這一段,心痛也許就化為了牽掛,化為了祝福。當隱約見到那絲光線的時候,人生也就進行了一個輪迴,和那個叫孟婆的老人商量了一下,沒有遺忘,只是上一世的心痛變成了這一世的牽掛。如同苦丁茶的味道,苦到喉嚨裡,苦到了心裡,完了,最後心底會泛起一種隱約朦朧的甜蜜。
人生需要更多的經歷,失去了,才會知道,什麼更要去珍惜,懂得了愛情需要去精心經營,而不是用大腦來計算,因為當我們連愛情都不相信的時候,我們還能相信什麼?
這個世界就是這麼奇怪,任何事情都不能去強求,自然的就是最美的,帶點遺憾的才最值得珍惜的。心痛其實是一種幸福,茫茫人海中,還有個人能讓我心痛,這是一種幸福。當心不再痛的時候,那就是麻木了,那麼人生還有什麼意義呢?
就讓這苦丁茶來陪伴我的痛吧,成全了我的幸福,也許真的愛,就不一定要佔有。至少我還可以寫詩,用文字表達,來發洩,來記錄我所走過的這個世界,這段崎嶇的路程,記錄我所有的奮鬥。但是在這個沉浮不定的世界裡,一個人漂泊,真的很累,很累……
※本文作者:明天去唱歌※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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