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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學聯考散文寫作指導

大學聯考散文寫作指導

1、散文寫作—總論
散文是所有文學樣式中最自由活潑、無拘無束的體裁。輕便靈活,戰鬥性強,便於及時反映迅速變化的事物,富有現實性。報刊雜誌最喜歡此類及時反映生活,短小雋永的文章。
它有時似銀光閃閃的匕首,直刺敵人心臟;有時象情詩,抒發內心深處的思想感情;有時如娓娓動聽的故事,敘述人世間的悲歡離合;有時若一幅水墨畫,描繪山光水色、花鳥魚蟲。
它體積小,容量大。宇宙之大,草蟲之微,均可包容。可以“小題大作”,也可以“大題小作”,一事一物,抒發開去,感情的溪流,汩汩流出,想象的翅膀,振翅飛翔,思想的火花,迸濺生輝。它可以寫景、敘事、抒情、議論,也可以時而寫景,時而敘事,時而抒情,時而議論,溶為一體,更見多采多姿。善於駕馭者,往往把風景、人物、議論、思想組織在一個題目下,象靈巧的蜘蛛網一樣,熔鍊成一篇情致雋永的散文。
散文的題材無限廣闊,不應劃地為牢,規定這應該寫,那不應該寫,應以作者的個性、愛好、素質、經歷、思想感情而定。在這急遽變化的現實生活裡,應加強作品的時代感,投身到當前大變革的洪流中去。用散文輕便靈活的形式,興改革之風,贊創業之人,抒時代之情,繪神州之美。要把人民最關心的事情和願望反映出來,體現時代的精神,開闊自己的視野,擴大自己的胸懷,與時代精神同步,和人民群眾共呼吸。
無庸諱言,眼下有的散文寫個人生活的抒情詠歎,往往沉迷於身邊瑣事,抒發自己胸臆裡的那一點喜怒哀樂,而不能把個人感情的漪漣融匯於時代洪流中去,激起飛濺的浪花,反映時代的色澤。有的遊記散文,大同小異,就是跳不出前人的臼巢,抒情寫景沒有新鮮感。有的知識性散文,老生常談,找不到新的發現,論知識不如專家,談文采又覺遜色。有的史料性散文,介紹的是人所熟知的史料,給人一種陳芝麻料穀子印象。有的時事性散文(雜文),缺乏“匕首”和“刀槍”的銳利,缺乏睿智和幽默,讀來如報紙上平板的短評……所有這一些,就是缺乏強烈的時代感,和人民最關心的事物與願望相遊離。
魯迅先生說:“生存小品文,必須是匕首,是投槍,和讀者一同殺出一條生存的血路的東西。但自然,它也能給人愉快和休息。然而這不是小擺設,更不是撫慰與麻醉。它給人愉快和休息是休養,是勞作和戰鬥之前的準備。”魯迅所處的時代是黑暗的舊中國,在那“風雨如磐”的日子裡,他的筆象匕首和投槍,和讀者一起殺出一條生存的血路,不愧是一個戰士。今天,我們正全力以赴向資訊化進軍,我們的筆要為之譜寫戰歌,也要橫掃進軍路上的絆腳石。當然,也歡迎“給人愉快和休息”的美妙作品。
有人說魯迅的散文看起來沒有一篇緊扣題目,就題論題,散得很。實際上,他用自己精深的思想紅線把生活海洋中的貝殼珠粒,穿綴成閃光的項鍊。雖然色彩斑駁,但卻粒粒如數,雖然運思落筆似不經心,但字字珠璣,環扣主題。形“散”,而“神”不散。這種“散”與不散互相統一,相映成趣,是“神”與“散”兼備的佳作。
散文要有思想的光輝。散文家不僅應是美文家,更應是思想家。凡是讀者讚歎擊節,印象深刻的散文,大都含蘊著鮮明的立意,閃耀著思想的火花。
散文須有敏銳的思想,思想越是崇高,作品的藝術光輝就越強烈,越有藝術生命力。范仲淹的《岳陽樓記》是一篇不到五百字的散文,而文中“不以物喜,不以己悲,居廟堂之高,則憂其民。處江湖之遠,則憂其君。是進亦憂,退亦憂。然則何時而樂耶?其必曰:先天下之憂而憂,後天下之樂而樂歟。”就閃爍著永不磨滅的思想光輝,傳頌千古,後人把它奉為一種崇高的思想境界,作為寶貴的精神財富繼承下來。
我們正處在新世紀大變革、大建設的嶄新時代,五彩繽紛的現實生活正在發生歷史性的深刻變化。新的人物,新的問題,新的思想,新的感情,新的道德觀念,新的審美觀念……要求散文作者去體驗、觀察、思索、反映,寫出象魯迅與范仲淹那樣帶有時代色彩的散文。寫出為人民喜愛的佳作。
2、散文寫作—聯想
一篇優秀的散文,幾乎難以離開聯想。所謂聯想,是指對事物由此及彼、由表及裡的想象活動。由一事物過渡到另一事物的心理過程。當人們由當前事物回憶起有關的另一事物,或者由想起的一件事物又波及到另一件事物時,都離不開聯想。在這種聯想活動中,事物的特徵和本質,更容易鮮明和突出,作者的思想認識也能不斷提高和深化。
一個作者的知識積累,儲藏愈厚實,則對生活的感受愈敏銳,易於觸類旁通,浮想聯翩,文思泉湧。聯想,在心理活動中佔有重要地位。回憶常以聯想的形式出現,聯想還有助於舉一反三的推理過程。特別是在散文創作及其它樣式的文藝創作中,聯想有著增強作品藝術魅力的功效。
散文家的靈感,看似偶然,實則必然,遷思妙得,得自長期積累。積累愈厚,愈發敏感。散文不是貴在觸發嗎?由此及彼是觸發,對於目前所經歷的事物,發現旁的意思,既是觸發,也是聯想。
深厚的積累,有助於觸發的深化。要將“詩魂”變為詩,要從觸發達到構思,還必須發揮聯想和想象。要將許多舊經驗溶化、抽象、加以重新組織,假若沒有一定生活積累做憑依,想象、聯想的翅膀則是飛不起來的。
客觀事物總是相互聯絡的,具有各種不同聯絡的事物反映在作者的頭腦中,便形成了各種不同的聯想──有空間或時間上相接近的事物形成接近聯想(如由水庫想起水力發電機);
有相似特點的事物形成的類似聯想(如由魯迅想起高爾基);
有對立關係的事物形成對比聯想(如由光明想起黑暗);
有因果關係的事物形成因果聯想(如由火想到熱)。
散文的聯想,總是同精細的觀察、細微的描述相結合。散文的畫面,首先力求真實、具體,使人讀之如身臨其境,同時也要做到含蓄、深邃,使人讀之能臨境生情。作者給讀者想象空間、回味餘地愈大,則詩意的芬芳愈濃,這就離不開豐富而活躍的聯想。
聯想,實質上是觀察的深化,是此時此地的觀察,與彼時彼地觀察的融會貫通。沒有這種融會貫通,便沒有感受的加深、思想的昇華、詩意的結晶。如果說,精細的觀察,為作者採集了豐富的礦石,那活躍的聯想,則是對這些礦石的冶煉和加工。
聯想不是憑著個人的閃念所得,漫無邊際地胡思亂想。一個作家要想讓聯想的翅膀飛起來,沒有廣博的學識,不掌握事物之間內在的聯絡和底蘊,沒有個人的創造性和激情,沒有個人愛好的廣大空間,思想和幻想、形式和內容的廣大空間,是高飛不起來的。只能象蓬間雀那樣在草稍上徘徊,而不能象大鵬那樣展翅萬里,海闊天空自由飛翔。
3、散文寫作—語言
散文筆調的魅力,固然來自作家的真知、真見、真性、真情。但要將其化作文學和諧的色彩、自然的節奏、雋永的韻味,還必須依靠駕馭文字的嫻熟,筆墨的高度淨化。
文采,不在於文字的花哨和刻意雕飾,而在於表情達意,樸實真摯。如堆砌詞藻,就象愛美而又不善於打扮的女人一樣,以為塗脂抹粉,越濃越好,花花綠綠,越豔越好,其實俗不可耐,令人見了皺眉。
散文作者,要有特別敏銳的眼光和洞察力,能看到和發現別人所沒有看到的事物,還需有異常嚴密而深厚的文字功夫。創作時,不能心浮氣躁,要靜下心來,挖空心思找到準確的詞句,並把它們排列得能用很少的話表達較多的意思。這就是古人所說的“言簡意繁”。要使語言能表現出一幅生動的畫面,簡潔地描繪出人物的音容笑貌和主要特徵,讓讀者一下子就牢牢記住被描寫人物的動作、步態和語氣。
散文的語言美,作家們有不少獨到精闢的見解。秦牧說:“文采,同樣產生藝術魅力和文筆情趣。豐富的詞彙,生動的口語,鏗鏘的音節,適當的偶句,色彩鮮明的描繪,精采的疊句……這些東西的配合,都會增加文筆的情趣。”佘樹森說:“散文的語言,似乎比小說多幾分濃密和雕飾,而又比詩歌多幾分清淡和自然。它簡潔而又瀟灑,樸素而又優美,自然中透著情韻。可以說,它的美,恰恰就在這濃與淡、雕飾與自然之間。”
散文篇幅小,容量大,行文最忌拉拉雜雜,拖泥帶水,容不得老王婆裹腳布,又長又臭。簡潔,並不是簡境,而是簡筆;筆既簡,而境不簡,是一種高度準確的概括力。杜牧《阿房宮賦》開頭寫道:“六王畢,四海一。蜀山兀,阿房出。”僅僅十二字,就寫出了六國王朝的覆滅。秦始皇統一了天下,把蜀山的樹木砍光了,山頂上光禿禿的,就在這裡,修建起阿房宮。短短十二個字,寫出了這麼豐富的歷史內容,時空跨度又很大,真可謂“言簡意繁”了。
瀟灑,對人來說,是一種氣質,一種風度。對散文來說,是語句變化多姿。短句,促而嚴;長句,舒而緩;偶句,勻稱凝重;奇句,流美灑脫。這些句式的錯落而諧調的配置,自然便構成散文語言特有的簡潔而瀟灑的美。
散文語言的樸素美,並不排斥華麗美,兩者是相對成立的。在散文作品裡,我們往往看到樸素和華麗兩副筆墨並用。該濃墨重彩的地方,盡意渲染,如天邊錦緞般的晚霞;該樸素的地方,輕描淡寫,似清澈小溪涓涓流淌。樸素有如美女的“淡掃蛾眉”,華麗亦非麗詞豔句的堆砌,而是精巧的藝術加工,不著斧鑿的痕跡。但不論是樸素還是華麗,若不附屬於真摯感情和崇高思想的美,就易於像無限的浮萍,變得蒼白無力,流於玩弄技巧的文字遊戲。
像生活的海洋一樣,語言的海洋也是遼闊無邊的。行文瀟灑,不拘一格,鮮活的文氣,新穎的語言,巧妙的比喻,迷人的情韻,精采的疊句,智慧的警語,優美的排比,雋永的格言,風趣的諺語,機智的幽默,含蓄的寓意,多種多樣藝術技巧的自如運用,將使散文創作越發清新雋永,光彩照人。
4、散文寫作—構思
散文,往往通過生活中偶發的、片斷的事象,去反映其複雜的背景和深廣的內涵,做到“一粒沙裡見世界,半瓣花上說人情”。要達到這種境界,構思是關鍵。
構思,是作者對一篇作品的整個認識過程,從他對外界事物的最初感受到成篇的全過程。就是進入下筆階段,也仍然在思考,在探索,在繼續認識所要描寫的物件,深入發掘其底蘊和內涵。這是一種複雜的、艱辛的、嚴肅的精神活動,是對作家人格、修養、功力的考驗。由於事物間的聯絡是深邃而微妙的,作家要善於由表及裡,從紛繁錯綜的聯絡裡,發現其獨特而奧妙的聯絡點,才能夠從“引心”到“會心”,由“迎意”到“立意”。
構思的奧妙,不同的作家有不同發現。於是就出現了種種不同的構思方法──
秦牧的構思方法,有人叫做“滾雪球”。他寫散文,起初的感受只是一點點,如一片小雪花,隨著題材的增加,體會的深入,聯想的開展,那感覺一步步膨脹起來,就象滾雪球一樣。這裡可貴的是最初的感覺,照秦牧的話說,它是事物的“尖端”部分,最富有“特徵”的部分,一旦被作家抓住,就象一粒飽滿的種子,落到肥沃的土壤裡,作家用思想、感情的陽光雨露恩澤它,使它萌發成豐富的果實。這是一個核心,越滾越大,形成統一的構思。他的名篇《土地》、《社稷壇抒情》就是很好的例子
徐遲的構思方法,叫“抓一剎那”。這“一剎那”他認為是事物的“精華”部分,最有“光彩”部分。抓住這“一剎那”,就抓住了頭緒,抓住了中心,零散雜亂的材料才得以集中,才有了歸宿。如他的《在湍流的渦漩中》的創作,正反兩方面的教訓都可以說明這個問題。
總之,一篇散文的謀篇、構思,不同的作家有不同的方法,因人而異,不可強求一律,更不能照貓畫虎,每人應有每人的獨特方法,但講究構思,則對每一個作家而言,都是極重要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