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再遊玄都觀唐詩

再遊玄都觀唐詩1

百畝庭中半是苔,桃花淨盡菜花開。

再遊玄都觀唐詩

種桃道士歸何處,前度劉郎今又來。

譯文及註釋

「翻譯」

玄都觀偌大庭院中有一半長滿了青苔,原盛開的桃花已經蕩然無存,只有菜花在開放。

先前那些辛勤種桃的道士如今那裡去了呢?前次因看題詩而被貶出長安的我——劉禹錫又回來了啊!

「註釋」

⑴公元815年(元和十年)玄都觀賞花詩寫後,劉禹錫又被貶出京,十四年後重被召回,寫下此篇。

⑵百畝庭中:指玄都觀百畝大的觀園。苔:青苔。

⑶淨盡:淨,空無所有。 盡:完。

⑷種桃道士:暗指當初打擊王叔文、貶斥劉禹錫的權貴們。

「賞析」

該詩是《元和十年自朗州至京戲贈看花諸君子》的續篇。詩前有作者一篇小序。其文雲:“餘貞元二十一年為屯田員外郎時,此觀未有花。是歲出牧連州(今廣東省連縣),尋貶朗州司馬。居十年,召至京師。人人皆言,有道士手植仙桃滿觀,如紅霞,遂有前篇,以志一時之事。旋又出牧。今十有四年,復為主客郎中,重遊玄都觀,蕩然無復一樹,惟兔葵、燕麥動搖於春風耳。因再題二十八字,以俟後遊。時大和二年三月。”

序文說得很清楚,詩人因寫了看花詩諷刺權貴,再度被貶,一直過了十四年,才又被召回長安任職。在這十四年中,皇帝由憲宗、穆宗、敬宗而文宗,換了四個,人事變遷很大,但政治鬥爭仍在繼續。作者寫這首詩,是有意重提舊事,向打擊他的權貴挑戰,表示決不因為屢遭報復就屈服妥協。

和《元和十年自朗州至京戲贈看花諸君子》一樣,此詩仍用比體。從表面上看,它只是寫玄都觀中桃花之盛衰存亡。道觀中非常寬闊的廣場已經一半長滿了青苔。經常有人跡的地方,青苔是長不起來的。百畝廣場,半是青苔,說明其地已無人來遊賞了。“如紅霞”的滿觀桃花,“蕩然無復一樹”,而代替了它的,乃是不足以供觀覽的菜花。這兩句寫出一片荒涼的景色,並且是經過繁盛以後的荒涼。

與《元和十年自朗州至京戲贈看花諸君子》之“玄都觀裡桃千樹”,“無人不道看花回”,形成強烈的對照。下兩句由花事之變遷,關合到自己之升進退,因此連著想到:不僅桃花無存,遊人絕跡,就是那一位辛勤種桃的道士也不知所終,可是,上次看花題詩,因而被貶的劉禹錫現在倒又回到長安,並且重遊舊地了。這一切,是不能預料的。言下有無窮的.感慨。

再就其所寄託的意思看,則以桃花比新貴,與《元和十年自朗州至京戲贈看花諸君子》相同。種桃道士則指打擊當時革新運動的當權者。這些人,經過二十多年,有的死了,有的失勢了,因而被他們提拔起來的新貴也就跟著改變了他們原有的煊赫聲勢,而讓位於另外一些人,正如“桃花淨盡菜花開”一樣。而桃花之所以淨盡,則正是“種桃道士歸何處”的結果。

詩人想的是:這,也就是俗話說的“樹倒猢猻散”。而這時,我這個被排擠的人,卻又回來了,難道是那些人所能預料到的嗎?對於扼殺那次政治革新的政敵,詩人在這裡投以輕蔑的嘲笑,從而顯示了自己的不屈和樂觀,顯示了他將繼續戰鬥下去。

劉禹錫玄都觀兩詩,都是以比擬的方法,對當時的人物和事件加以諷刺,除了寄託的意思之外,仍然體現了一個獨立而完整的意象。這種藝術手法是高妙的。

再遊玄都觀唐詩2

再遊玄都觀並引

劉禹錫

餘貞元二十一年為屯田員外郎時,此觀未有花。

是歲出牧連州,尋改朗州司馬,居十年,召至京師。

人人皆言有道士手植仙桃滿觀,如紅霞,遂有前篇,以志一時之事。旋又出牧。今十有四年,復為主客郎中,重遊玄都觀,蕩然無復一樹,唯兔葵燕麥動搖於春風耳。因再題二十八字,以俟後遊。時大和三年二月。

百畝庭中半是苔,

桃花淨盡菜花開。

種桃道士比歸何處,

前度劉郎今又來。

劉禹錫詩鑑賞

劉禹錫在憲宗元和十年( 815)春被召還京,寫下了前一首遊玄都觀詩。由於語含譏諷,觸怒了當權者,又被貶出京,到連州去作刺史。十四年後,由於宰相裴度的薦拔,他再回京城長安,重遊玄都觀。撫今追昔,無限感慨,於是,又寫下了這首《再遊玄都觀》詩。

此詩是前一詩的繼續,詩人有意舊事重提,借再遊玄都觀一事,對政敵又進行了辛辣的諷刺。

和前詩一樣,用的仍是比體。先從表面上看。頭兩句描寫的是玄都觀的落敗景象:玄都觀廣闊的庭院中,已經一半長滿了青苔,紅極一時的千數桃花,已蕩然無存,點綴春光的是一片黃色的菜花,遊人絕跡,景象淒涼,與昔日的繁榮情景,形成了鮮明的對照。

後兩句抒發感慨。詩人由桃花淨盡菜花開,聯想到當年的種桃道士,他到哪裡去了呢?可是,前次遊觀看花題詩,因而被貶南荒的劉郎,現在又回到京城,並又舊地重遊了。

言下有無窮的感慨,但詩人卻是自豪的。

再就其寓意看。詩中仍以桃花比新貴,以種桃道士比作當年迫害王叔文、貶黜作者和柳宗元等人的當權者。當年新貴也和紅極一時的桃花一樣,也都淨盡了,炙手可熱、得勢一時的當權者,也不知歸何處了,玄都觀的遊人也絕跡了。詩人也想到了自己,十四年前就因看花題詩被逐出京,遠謫南荒十四年,這十四年中,人事滄桑,光皇帝就換了三個,朝政翻覆無常,政治鬥爭一直沒有停息,此起彼伏,真是不堪回首。雖然這樣,詩人還是勝利地回到了長安,又舊地重遊了。前度劉郎今又來一句,充滿了自豪感。

此詩通過玄都觀的盛衰變化,表達了詩人對當年顯赫一時的官僚權貴們的厭惡和蔑視之情,對他們一個個進行了挖苦和嘲笑,這說明詩人並不因十四年前寫了前詩被排擠出京而有所懊悔和畏懼,相反,他又繼續戰鬥,揮筆寫下了這首毫不妥協的詩篇,並在引中說:以俟再遊,表現了詩人堅強不屈的鬥爭精神。

據《舊唐書·劉禹錫傳》說,執政者看了這首詩及序後,更不高興,因此,詩人又被派到東都洛陽做了太子賓客這樣的閒散宮職。由此可見此詩的戰鬥作用。

兩首遊玄都觀的絕句,都寫得相當尖銳、潑辣,嬉笑怒罵,酣暢淋漓,諷刺深刻。白居易曾給劉禹錫的詩作序,稱他為詩豪,贊評說:其鋒森然,少敢當者。雖是論詩,實在也是對詩人人格的品評。由此觀之,此評不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