山那邊

軍營盤踞在大山深處，四周都是高高的山。當卡車把我們這些剛剛投身軍營的青年從訓練的孤島上運來時，我們都沉悶的知道，從此，至少某一時間內我們都要和青山為伍，和鳥蟲為伴。初入軍營的激情和想象雄壯威武的軍營，與現實相比反差實在太大了。有種被愚弄的感覺。想象中的軍營如果是100分的話，那麼現實的情況只有可憐的30分。青山綠水10分，清新的空氣10分，年輕的心又得10分。白天兵看山，晚上兵聽山。聽山上潺潺流淌著的小溪的聲音，嘩啦啦的流向遠方。
營房依山勢在山腳下搭建。我們的到來給沉默的大山增添了許多生機與活力。整天的在山腳下操練、喧鬧。大山也興奮的迴應著我們的激情。清晨當一切還都沐浴在那一抹晨曦之中，一聲聲優美的起床號，響徹山谷，喚醒了谷中優雅的天空。接著整個山谷都沸騰了。“一-二-三-四；一二三--四”口號聲伴著清脆的鳥鳴聲把整個大山給啟用。
營房對面那座山特別險峻。整個山都是垂直的，山上有翠綠的竹林，甘甜的泉水，活潑可愛的松鼠，還有一些不知名的花草。在訓練間隙，我們時常聽老兵介紹對面那座山。老兵說，山上有很多動物，還有一片不曾涉足的原始植被。這個山你如果去了一準會有許多驚訝。我們問老兵，那你們知道山那邊是什麼嗎？老兵看了看那座山良久，說不知道，“他”是無法逾越的。聽老兵講完，我們都看著那座山，使勁得想看透山體，看看山那邊到底是什麼。
山那邊也許是一望無際的大海。
大海拍擊著岩石，帶著陣陣海風湧上沙灘。海面上漂浮著許多小舢板，那是整天早出晚歸的捕魚船。海鷗展翅飛翔在海面，盤旋著海里的目標。一群美麗的姑娘赤著腳走在潔白的沙灘上，手攬著手去趕海，去拾大海的饋贈。撿一個最美的貝殼送給心上的情郎。笑著鬧著，留下一串串雜亂的腳印。
山那邊也許是一片田野。
田野上洋溢著豐收的喜悅。紅紅的蘋果，綠綠的西瓜，燈籠一樣的柿子，寶塔一樣的香蕉，高的是紅撲撲的高粱，矮的是金燦燦的水稻。一頭水牛在田裡悠閒的吃著草，放牛娃在牛背上吹奏著美麗的童話。樹蔭下坐著乘涼的老者，望著豐收的景象，絲毫不介意的微笑出自己已經不多的門牙。
山那邊也許是一片村落。
傍晚家家冒起了縷縷青煙，不時傳來幾聲大人吆喝小孩子的聲音，夾雜著擊聲雞鳴狗吠。柔和的陽光灑在村邊的小河上，照耀著幾個光屁股游泳的頑童，河裡的魚兒不時露出水面，偷看著頑童與他們一起遊戲。藍天白雲，茅屋炊煙，構成一幅完美的田園風光。
山那邊也許是跟我們一樣的軍營。
也像我們一樣開心熱鬧。年輕的兵聽老兵講述著山的故事。猜測著山那邊……
※本文作者：南樹※