師生情

我們在夢裡曾是陌生人，夢醒後發現我們原來相親相愛——泰戈爾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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昨夜落了一場雨，清晨的空氣很有創新，一絲絲嫩黃的花開了，灰色的樓也染上了些柳絲的綠意，可惜是週六，否則踏上土樓的腳步一定不會是胸堵堵，氣囔囔的了，哎，街上的樹又綠了，我們的週六卻象一隻青春的小鳥一去無影蹤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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上課的時候，許多學生眼睛裡都有著春天的色彩，就是沒有聽課的意識，在他們的心裡，也許一直在埋怨著我們這些老師，素質教育搞得熱火朝天，還是架不住升學中貨真價實的分數，沒辦法，校長折騰老師，老師只有折騰學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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第一節課下課，小張拎回個男生，收拾得相當地道，弄得小男孩子鼻涕一把淚一把，一副痛改前非重新做人的架式。小張於是打了巴掌又給了他甜棗，象後母哄著前夫的孩子一樣：你知道嗎？今天天氣如此之好，種子為啥不發芽嗎？男孩直搖頭，表示也納悶呢，小張更語重心長：孩兒呀，師徒如父子，這其中的淵源，你要是不明白，回去問你媽吧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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小男孩搗蒜似的點頭，完全不知道幾位老師嘴裡噴出的水是啥意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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第二節課，老陳回來了，象發現新大陸似的嚷嚷，完了完了，這年月學生談戀愛的手段真是越來越高明瞭，隨手扔過來一本英語練習冊，裡邊的題都沒做，見空就是曖昧的對白，高明的情書全都是用歌詞拼成的，配合著心情一段一段插進去。看上去很粗糙，但也有比較動人的：既然我們曾相識，那我們本來就是朋友，只因為某些原因，將你我隔在兩岸，而如今這本英語練習冊如同你我隔海而望的帆船，將我們載到一起，而最終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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老教師看了，簡直對自己的職業產生了疑問，而我們幾個年輕的老師卻異常惋惜，因為還沒有看到最終怎麼地了呢，情書就不小心被捕了，我相最先創造情書的人，壓根就不會想到這麼有創意的情書吧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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下午那個女孩子就來了，很可愛的那種，拿到練習冊臉不紅氣不喘，還說這是正常的筆友，根本不象我們想的那樣。還補充說這都什麼年月了老師們還這麼封建。她說話的時候，不時把小屁股扭來扭去的，手也不時捋捋兩鬢的頭髮，幾位老教師受不了這個，連忙上廁所吐去了，我們幾個則象看好戲一樣，並努力的想自己的學生時代，越想越氣餒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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我們那時候，喜歡一個人可沒有象女孩子一樣的勇敢，只是少女的心事都是相似的，物件一般都不是本班同學，距離產生美嘛，下課的時候，總是想法設法從人家班級門前晃幾下，偶而和人家視線相接便認為是上天在成全有緣人，為什麼全班那麼多人，沒和別人對上眼呢，緣分呀，緣分，最後都是有緣無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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哎，那絲絲入扣的溫柔情愫，現在想來都透著一種傻傻的味道。十幾年過去了，對方早就沒了音信，不過也沒有什麼，我們依然活得有滋有味。我想許多女孩子都有和我們一樣，有和站在那裡的女孩子一樣，曾在年少懵懂的歲月裡，一直有一個值得自己去真心喜歡的一個人，在寂寞苦悶的十六歲，經營一點小小的甜美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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看到女孩子氣定神閒，老陳也只能用放之四海而皆準的話收尾：要談物件回家去談，這裡只談學習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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女孩子頭也不回的走了，臨沒了投給在座的所有男教師一個媚眼，看得我們幾個女教師都心動神馳的，老陳坐在那裡，半天憋出一句話，這可咋辦呀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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放學了，和往常一樣，收尾和沒有收尾的工作都放在一邊了，誰也想不起那些光顧了辦公室的學子們，大家只有一個想法，明天週日了，天氣如果好的話，可以出去晒晒太陽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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至於學生與老師的種種，會被明天的明天擱置在從前。
※本文作者：江邊之夢※