迷失的星光
夜色降臨的時候,我正坐在下山的車中。奔波了一天,很想能儘早洗個熱水澡,換上舒適的居家服,坐在柔柔的燈下,喝上一杯清茶,讓心靈放個假,享受一份渴望的寧靜。
而此刻,疲憊的身子卻靠在車窗邊,在顛簸搖晃中沿著盤山公路向著已是燈火閃爍的山下使去。
遠遠望過,暮色中的城市,天空一片灰白迷濛,且漸漸昏暗濃郁起來。車窗外匆匆閃過的各種樹木已分辯不清枝葉的形狀,只是一團團模糊相連的參差不齊的輪廓。飄乎不定的樹影也令山下高樓大廈的燈光忽隱忽現,也如我的心情一樣,不知前方的某一個地方,可有一份驚喜在等待著我?
轉過一個小小的山包,一片燈火闌珊撲面而來,轉眼間,我們已進入了市區……這時的天空深沉如墨,顯現著無法喻指的邃遠。只有地上的各色燈火彙集成一個如星空般浩渺的燈海。
人坐在車裡,行使在招搖展示的大街上,彷彿置身汪洋中的一葉扁舟,飄浮在耀眼迷茫的燈的河流中……世間的一切喧囂塵埃已經沉澱下來,凝固成每一盞燈光,使人如夢如幻,不知天上人間。如果這不是天堂,為何令人如此嚮往;如果這就是天堂,又為何總有那麼多孤獨的靈魂?城市,還有流連在城市夜色裡的人們,穿著華麗的盛裝,在燈光下笑語歡顏,也在暗夜裡流浪追覓。星光下,燈光成了一種幻夢,痴痴尋找著一個似曾熟悉的身影。
天上一顆星,地上一盞燈。在城市的窗口裡,在每一盞燈下,都一定會有不同的故事在發生。如今的城市,視窗的燈已隱退了,讓位給了城市的每一寸空間。招徠的廣告燈,路邊的標誌燈,沿街的裝飾燈,張揚的霓虹燈,高樓的輪廓燈,閃爍的鐳射燈,林林總總,形形色色,裝扮了城市,也掩飾了城市。曾有人把星與星的距離比喻為心與心的距離;而從這一盞燈到那一盞燈,可能是緊密相連的,也可能是永不相見的,就象人與人,人生一路走來,總希望遇到能相互輝映的那一束燈光。
夜愈濃,燈愈亮,離天亮也愈近了。燈光也如星光,不論遠近抑或明暗,星光閃爍的是一種執著,更是一種信念。
萬家燈火,普天耀眼。哪一盞燈光,才是我心中的那顆星光?
※本文作者:芳草依然※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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