家鄉的那片林
家鄉的那片林,美麗的林。在前不久的某一天,我從報紙上看到,著了大火,救火時縣上去了許多的人,救了三天三夜才熄,我不知是何故?我焦急地把電話打給父親,父親在電話裡哽咽著說,是一位燒地邊的孤寡老人不小心點燃了……我連忙帶著妻子坐車回了老家,只見到處都是殘留的黑樁,殘不入目,沒有一處還是先前的樣子。我痛苦地扶摸著,滿手都是焦黑。妻子茫然地不知所措。那片美麗的林,在不經意間離我們而去,怎不叫人傷心?
家鄉的那片林,藏在巴山腹地,一年四季都是郁郁青青。那片林——那片美麗的林,是我兒時嚮往的地方。那是一片神祕的林,常常放飛我的夢想。
那片林,在我童年的記憶裡常去的是鄰居家的大叔。他在農閒時,總要抗上火槍,帶上乾糧,拉上狗,進那片林。他一去就是半個月,只要他回來,全村的人都有了美味吃,只見大叔哼著山歌,挑著野味:兔子、野雞、狗獾子……有時也會揹著一頭幾百斤的野豬歸來。於是,滿村就有了香味。每次大叔回來,我們這些孩子都會問大叔,那片林裡,是不是藏著很多的狼,但大叔總是笑而不答。因為我們最怕狼,父母常常在我們哭得不可開交的時候說,不哭了,再哭的話,那林子裡的狼就會吃了你,嚇得我們不敢再哭。有時,我們也會央求大叔帶我們去那片林,但大叔只是口頭答應,但是一次也沒有帶我們去。
於是,那片林,成了我童年時的夢想,很多時候都想去看看,都沒有去成,尤其是隨著求學生涯的開始,我的夢想更沒有實現。但那片林,一直是我們家鄉人眼中的寶庫。春天,他們去那片林採蘑菇、竹筍、廣東苔……夏天,他們去挖藥材;秋天去裡面撿橡子、摘五味子、板栗……冬天,去砍木竹建竹簾、找野藤編椅子……一年四季都有人在那片林子裡折騰,每空手而去,都是滿載而歸。那片林就是這樣陪著家鄉人度過了一個又一個煎熬的日子。
我第一次去那片林,還是工作後,有了女朋友才去的。去時正是秋天,滿林的紅葉飄飄,夾雜在青松翠柏間格外扎眼。那高大的松樹上,結滿了松子,一群松鼠在枝頭上竄來竄去覓食,見著人也不害怕。粗壯的樺樹、青岡樹有的要幾個人合圍才能抱住。許多不知名的老樹,彎彎曲曲,互相纏繞,別具一番情趣。青青的木竹,隨意都可以作成竹笛。地上厚厚的一層苔衣,踩上去軟綿綿的似綠色的地毯。林間的空隙處還躺著許許多多的野菊花,黃的、白的,似一隻只美麗的蝴蝶,在山岩上翩翩起舞。東一聲西一聲的鳥語落在不遠處,掩藏在叢林裡不見身影。幽深的林美麗的林讓我們在其中,樂了整整一天。
可是如今怎麼就這樣離開了我們呢?回到家,很長一段時間,我夢中都是昔日那片林的影子。可醒來後都是焦黑的一片,直到有一天父親打來電話說,他們正忙著在那片林的老地方栽樹,我才稍稍有了一點安慰。
美麗的林,昔日的林,何時才重現你的身影?
※本文作者:王興田※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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