夢的追尋

我習慣的推開紗窗，想呼吸一下外面的新鮮空氣，當我凝望窗前那棵樹的時候，眼睛停留在樹上的那一片葉子，我目不轉睛的望著她，她也默默的回望著我，她總是微微的不停的搖擺著。
我很好奇地問：“葉，為什麼你總是搖擺？”
“我想飛。”
“葉就是葉，怎麼可能像鳥一樣飛呢？”
“你走著瞧吧。”她調皮的笑著，繼續搖擺著。
葉從春天擺到夏天，執著熱烈。
我很疑惑的問她：“經過一季的時間你應該已經長大，應該明白了啊，可為什麼呢？”
她仰望天際，輕輕噓了一口氣，說：“雖然一季的時間讓我知道葉永遠無法像鳥一樣展翅飛翔，但我依然無法阻止自己想飛的夢想。有時，明知是不可能的，但不能自己，不是嗎？”
“既然知道是不可能的，又怎麼會無法停止呢？”我糊塗了。
“可能，可能是因為在我心底，總是想著有一天會奇蹟出現，總有一天會展翅飛翔天空。”她朝我笑著，可從她的笑容裡明顯的看出含著一抹淡淡的悲哀！
秋天到了。我望著搖搖欲墜，即將凋殘的葉子，說：“你的生命即將走到盡頭，你還追逐著那不可能實現的夢想嗎？”
“是的。”葉抬起頭，眼裡煥發著不可抑制的光彩。反問到：“你可知道現在我很快樂嗎？”
“快樂？”
當然，經過這段時間的磨礪，我明白了許多。我在這樹梢頭看著眾多人來來去去，忙忙碌碌，卻一直無法得到滿足，你知道為什麼嗎？”
“是他們想要的沒有得到？”
“非也，是因為他們在追求‘結果’的同時，忽視了‘過程’。殊不知，‘結果’的歡樂是由‘過程’帶來的。沒有‘結果’的‘過程’固然可惜，但沒有‘過程’的‘結果’卻更為可悲……你明白嗎？"
我疑惑地搖了搖頭：“我真的不明白你的快樂從何而來？”
她再次展露著笑顏：“我正品味著過程啊！”
冬天到了。我邁著沉重的步子走到窗前。眼前的一個景象使我呆住了——乾癟的葉，在飛！
時間如同停流了一般，她用身子散發出年輕時的光彩。
她離開了樹的懷抱，在四溢的冬日暖陽中，在天空這個舞臺上，飛旋著、飄舞著。
雖然是如此簡單的動作，卻舞出了風姿，舞出了韻味，舞得比鳥更輕盈、更動人……
她更像一位吉普賽少女，雖然衣著陳舊，裙襖破損，卻舞得意志飛揚、旁若無人，眼中閃爍著熾熱的光芒。
那是平靜的熱烈，超脫的歡呼！空際間劃過一圈一圈的圓符，那是生命的軌跡……
突然，像是風中的精靈在開玩笑，一陣疾風颳起，葉失去了平衡，像一隻折翼的黃蝴蝶，在空中翻騰著，在墜地前作著最後的努力。
最終，“蝴蝶”飄落到了地上，夕陽將它染成了金色，如同天邊即將逝去的火燒雲……
淚，從我的眼眶裡緩緩淌了下來：“你的夢成真了，但為此付出了一生的等待，耗盡了全部的精力，你……不後悔嗎？”
她沒有回答，依舊是靜靜的微笑著，漸漸的，合上了眼睛……
晚上，我做了一個夢。在白色的天國裡，天使奏著聖歌，葉子安詳的飛舞著，留下一道道閃亮的痕跡……
有一個聲音在說：夢的存在，是為了追尋！

※本文作者：空夢冷月※