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聽蔡琴

在流逝的歲月中，總有那麼幾首老歌，一直縈繞在記憶深處，揮之不去。常常喜歡在靜謐的夜晚，關上書房的門，獨自坐在電腦前，戴上耳麥，手捧香茗，在熒亮的燈光下，沉浸在蔡琴天籟般的歌聲中，我一萬年的心緒就在其間縱橫奔流。
蔡琴的歌聲是屬於午夜的，像一隻溫柔的手，輕撫著生活的脊背，撫慰著曾經受傷的心扉，熨平那累累的傷痕。她的歌聲厚潤中帶有磁性，沉鬱又不失甜美，那不事張揚絕無癲狂的嗓聲永遠是那麼的沉靜舒緩寬厚溫醇，淡定綿長，猶如天籟。在她的歌聲中你會豁然缷去白日裡森嚴的偽裝，呈現一個真實的自我，會冷靜思索許多，會在不知不覺中消除心中的浮躁，遠離市井的喧囂。
多年前的一個午夜，窗外飄著細密的小雨，關燈，舒適的躺在床榻上，在氤氳的溼氣中，靜靜聆聽窗外沙沙的雨聲。雨夜總讓人愁腸百結，思緒萬千。蔡琴的歌聲就那樣不設防的從對面樓裡傳送到我的耳畔。“為什麼要對你掉眼淚，你難道不明白為了愛……”這首原來白天在音像店聽過的歌深夜聽來卻另有一番感受。白天裡，面對成堆的唱片我沒留意就翻揀過去，總覺得蔡琴是一個過時的歌者，不適合我年青張揚的心。而那天夜裡，在那沙沙的雨聲中，當那感傷的旋律掠過耳畔，在屋內彌散開來時，我鬱結的心絃一下下被觸動，被撩撥。《情人的眼淚》以“潤物細無聲”的狀態悄悄潛入了我的心靈，伴著淅瀝的雨聲，我淚流不止。
從此喜歡上蔡琴的歌。從此知道蔡琴的歌屬於午夜，屬於孤獨的心境，在寧靜如水的深夜款款灑下。蔡琴的歌聲中有孤獨的淚意，有懷舊的失落，還有一點淒涼卻觸及心靈；蔡琴的歌聲也有滲透骨髓的悲傷，在那細雨敲窗的午夜傾聽蔡琴，我曾淆然淚下。《你的眼神》陪伴我度過多少個無眠的夜晚，在《情人的眼淚》寂寞的歌聲中，我希冀著絕望的愛情，在虛設和營造的愛情幻影裡，掬一把熱淚，將自己感動。
夜聽蔡琴，彷彿是與老朋友促膝長談，塵封的記憶讓人懷念，那些逝去的時光又怎麼可能全都遺忘？夜聽蔡琴，彷彿正在一片如霖的月光下漫步，歌聲浮動，若隱若現，那歌聲正如涓涓細流在心靈深處低吟淺唱；夜聽蔡琴，人便會如一片輕靈的落葉飄飄怱怱沉入清澈的潭底，聽著聽著，心裡就少了一些浮躁，多了一絲安穩，精神的家園就會溢滿生命的暗香。
夜聽蔡琴，在蔡琴的歌聲中，感傷或快樂……
※本文作者：龍巖阿泰※