生命的味道
上午,小萍在辦公室給我們秀她昨日新繪的美甲。紫色裡點綴著一些細碎的白花,一雙纖纖的足憑空裡多了些蠱惑神祕的色彩。
圍觀一陣,足尖也就癢了起來。“在哪裡做的?”“我的一個親戚開的店子,我帶你們去,優惠啊!”於是我和小吳也就動了心:“去啊去啊!”
穿過兩條街,終於到了那個小店,卻不是專門做美甲的,還兼做花粉銷售和美容。店面不大,卻很整潔雅緻。臨近中午了,店裡沒什麼顧客,便顯得有些清靜。小萍的那個親戚又偏偏還不在店裡,多少又有些小小的失望。
接待我們的是一個短髮的年輕女子,大紅的t恤,黑色的休閒褲。嬌小,精緻也精神。一雙大眼睛讓我想起“明眸善睞”這個詞語。總有些似曾相識的感覺,卻又不能確定是哪裡見過的了。但是她卻認出了我:“楊老師,是你呀!你教過我們鍾知蓉的!”在記憶裡仔細搜尋,終於想起那個文靜的戴眼鏡的小女生。我和眼前的這個女子也算曾是在同一個單位呆過的了。
接下來便是寒暄,閒聊。邊聊邊給我們做指甲。細細的訴說裡,我知道她生病以後在單位辦了病退。因為年輕工齡短,所以只能拿300多塊的工資。我卻不能明確地問她生了什麼病,最怕觸及別人的痛。但她那雙大眼睛裡的從容與鎮定卻看不出是遭遇過人生大難的。只是關切地問:“現在身體好了吧?”“化療以後基本就差不多了。”聽到這裡,心裡一顫,化療,誰都知道意味著怎樣的病症。心裡就開始憐惜這青春飛揚的女子。“但是孩子要上學,我要吃藥,開銷也大。閒著也是閒著,就弄了這個小店子。一來可以多少貼補一下家用,二來自己也不至於閒得無聊,可以充實一下自己。”
她細緻地用洗甲水洗掉我指甲上先前的紅色蔻丹。我選了一款淺藍的色彩,天空一樣的藍,一直是我喜歡的晴空的顏色。工序倒是挺多,漸漸地看見淡藍的指甲上開出白色的花朵。看見藍天與白雲的色彩離得這麼近,心情也就跟著晴朗起來,儘管那時候外面開始飄雨。
說實話,她的手藝的確不怎麼樣。但是她的認真,她的明朗的笑足已抵過她並不嫻熟的技巧帶來的小小遺憾。她在生命的暴風雨之後仍能綻放如此美麗的微笑,的確讓我們感動著。也許我一直就是一個喜歡感動的人。感動於生命裡種種動人的情節,感動於每一種美麗的生命的味道。
離開時,雨也有些大了。落在裸露的手臂上,有些微微的涼。便想:無論風霜雨雪,抑或陽光燦爛,都是生命的一種味道。珍惜現在,活好每一天,或許是最重要的。好好活著,好好愛著,好好工作著,讓生命的味道在當下這一刻精彩到極致,也就是最華美的人生了吧。
※本文作者:瀟瀟梧桐※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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