原來到處都是回憶

原來到處都是我們的回憶……我以為閉上眼睛就可以忘記，卻仍是徒勞。閉眼和睜眼看到的都是同一張臉，才知道原來我從未忘記。
我瞭解離開樹的葉屬於地上的世界，凋謝……
固執地以為還沒有結束，恍惚間做了一場夢，夢醒了，你走了，我卻還在。而你卻要我忘記。忘記一切的一切。
忘記?
我知道。也許這樣你不難過，我也不會難堪。可沒有人告訴我，如何忘記，怎樣忘記，重要的是我可不可以忘記?
我開始強迫自己。開始吧，忘記吧，你都走了，我留下也已經毫無意義。
可我還是忘了，原來到處都是回憶……
我抬頭，天還是藍天，雲還是白雲，可我還是不是從前的我?
不知道。
我試著麻木自己，不想，不問，一切都會歸於平靜吧。然後我閉上眼，微微笑，想著有一天我一定能忘記你。
然而，到處都是回憶……
我不敢在有我們足跡的地方逗留，因為昨日的歡笑似乎還沒有消散，而現在卻只剩我一個。
我不敢見你一面，哪怕是一個背影，我都不敢，因為我知道那張我曾經深愛的面孔，現在留給我的只有傷悲
我不敢打探你的訊息，我知道，那顆破碎的心經不起一點風浪。怕你不幸福，我難過，怕你幸福，我依然難過。
我不敢提起你的名字，雖然那個名字以爛熟於心底。我以為不提不提就忘了，忘了就不痛了，但當熟悉的字眼響起，心就又莫名其妙痛了。我甚至不允許別人提了，我知道我怕了，怕什麼，我不知道，也許你知道，告訴我好不好?
我不敢翻以前的日記，以前的日子記錄的都是我們的故事。曾經的歡笑卻是現在的苦痛，當初為什麼我們都不曾想過著一點呢?
我甚至不敢吃一種種熟悉的東西，只因為怕自己吃的時候想起那個曾經陪我吃的你，更不知道現在吃起來是不是當初的味道，還有沒有當初的感覺。
……
我以為我不回憶，我不敢，我害怕，我的世界就不會想起一個你，可我錯了，我的記憶裡都是你。
因為我忘了是傷口就會留下傷疤。
我害怕微笑，因為我微笑的時候看到的是你，我知道我的笑是為你:
我害怕哭泣。因為我哭泣的時候還再以為你會難過，卻忘了我的擔心是多餘的:
我害怕做夢。因為我做夢的時候沒有一次不夢到熟悉的你，我也知道你的夢裡早已沒有了我:
我害怕清醒。因為我清醒的時候不得不面對失去你的事實，卻忘了，我並沒有失去我自己:
當有一天我們相遇了，會用怎樣的方式面對彼此?沒有人告訴我。
我開始痴迷黑色，黑色的我，黑色的你，黑色的一切。黑夜也吞噬了黑色的我，卻遺漏了你。因為它知道你不屬於黑色的回憶。
我在黑色的回憶裡掙扎，掙扎著求生，掙扎著解脫，現在仍沒有結果。黑色的回憶裡沒有你，你忘了我們的回憶，也許你根本就沒有回憶，隨意你救不了我。
我選擇恨你，因為你把我帶進了這黑色的泥沼。
我選擇仇恨，我用盡所有辦法，甚至毀滅自己，也要讓自己恨你。
我想盡你所有的壞，卻忽地記起你的好。
恨!恨?恨不起來。
我甚至幻想過你牽起另一個她的手時，我會怎樣，是難過，是祝福。我仍不知道。
所以每一天都有夢在我心裡頭死掉。
所有悲傷是否有一天消失，我祈禱，只原你聽得到，卻不乞求你能迴應我。
有時候我絕望了，我就讓絕望與希望彼此廝殺。我希望希望勝利。
而現在我更希望
我可以突然忘記而不是突然記起。
可是到處都是回憶……
※本文作者：呂萌※