說“戲”

戲，劇也。很古老也很悠久的一個詞了。千年之前就有戲，但不失為門今天的國粹“京劇”。京劇是道光年間，漢劇與徽劇融合而成。京劇與所有的藝術一樣有著明顯的地域性、名族性與鮮明的時代特徵。你聽說過少數民族唱京劇嗎，你聽說過江南水鄉唱信天游嗎。《袁門斬子》、《穆桂英掛帥》是儒家忠孝知道的充分體現。《貴妃醉酒》正是四海平定、國家安寧的對映。我們較熟悉的《沙家浜》又是中華大地民族危機到來時，軍民團結共同對付敵人的反應，同時還透著婦女解放的理性之光。從《天朝田畝制度》到五四到抗日，婦女的角色越來越重要了，阿慶嫂這樣的婦女還在敵後做了大貢獻呢。每一種藝術都是生活的精品。千百年來，京劇發展成了中國文化的標誌性藝術，也是文化為大包容性的必然結果吧。
漢戲、黃梅戲、皮影戲，在民間傳唱著。內容多是反映生活的，只是地域不同罷了。沒有政治色彩、經濟意識、行幫觀念和文化界限。而其中皮影戲更是堪稱民間奇葩。它發源於陝北，是把熟牛皮壓平、晾乾做成道具，又叫牛皮燈影子。一位天子懷念意識的紅顏知己，相思成疾，民間藝人就演皮影戲來解其之痛。皮影戲是孤獨的，導引看不到觀眾。戲在繼續著，戲客都散了，那是一種怎樣的孤獨啊。中國的皮影戲最初演的是《老鼠偷油》、《美猴王》，傳到國外就有了馬車、貴婦、和晚禮服。以《輕鬆時分》為代表的動漫劇充分發揮了藝術的創造力和想象力，沒有人再去導演皮影戲了，但我仍然懷念著一逝去的文化，人類都向前發展，這固然是好事，當不要忘了古老的藝術，讓它永駐藝苑吧。
我們西北人所說的戲只指秦腔。生旦淨末醜一樣不缺。唱戲，多是吼戲，唱戲的人須臺步、手勢、表情、唱調高度結合協調，可以說，難度極大。山裡人誰也能吼幾嗓子，算是壓抑生活中的爆發吧。看過《信天游》的人都能體會到秦腔的雄巨集粗獷。只有西北漢子在西北的塗得上才能吼出西北的秦腔。其實，最早的秦腔發源於甘肅天水一帶，但卻鼎盛於陝北。賈平凹的《秦腔》寫得句是真真實實的秦腔，真真實實的戲。和那東北二人轉同放光彩。
戲發展到今天，已從本義引申為走過場，戲的目的也從湊熱鬧、逗人開心演化為譁眾取寵、掩人耳目。於是，便有了逢場作戲之說。這樣不好，所幸這樣的人不多。唱戲的人又叫戲子，說是以前有位皇帝特別疼愛出生不久的小皇子，而小皇子又愛哭，無奈，重金請人戲哄。於是就有了“戲子”這個來歷。有人夢想演戲以他搞自己的身價，又有人脫下鳳冠霞衣，掩去眉目從摺子戲裡走了出來，還有人自言自語的對白，讓別人好好看戲，自己在獨角戲裡流淚心碎。戲子說：華麗的舞臺，沉浮的人生，人群散去，面對落幕的孤獨，戲子啊戲子，沒有自己的名字，也沒有自己的顏色，縱然演過千般角色，都是別人的故事。
戲，就是把生活搬上舞臺。生活無所謂真假，假戲真唱，真戲假唱，唱著唱著，就沒有了戲裡戲外。久而久之，就露出了狐狸尾巴，反是欲蓋彌彰。與其這樣，不如坦坦蕩蕩做人。再說，能稱得上戲的，就不是簡單的演一下就行了，那是生活的精品，要品味，要斟酌，找到真諦，找到意義。人人都是一齣戲，那就常想想，自己再折齣戲裡演的是什麼角色，該怎樣及時更換場景，最重要的是，戲要怎麼演下去。
說戲就說到這裡，望眾生無論欣賞國粹，還是民間小戲，抑或逢場戲時，都學會於生活的舞臺中品人生百戲，演好自己的戲。
※本文作者：死人魚※