以惡制惡 - 雜文 - 紅袖添香

女兒早上起床，突然和我說：“媽媽，有件事情，我和你說了，你不能罵我。”在小小的女兒眼中，許多微不足道的事情，也是驚天的大事。所以，我並不在意地問：“說吧，說了，媽媽不怪你。”女兒卻又不說了。瞧著女兒這模樣，還真是比較重要的事情。我便摟著女兒說：“說吧，和媽媽說，怕什麼呢？”女兒終於說了：“嗯，同座的同學昨天將包書皮捲成拔河的繩子，然後將唾沫弄在手上拔河。”我有些不解，問：“這有什麼特別的嗎？”女兒鼓足勇氣一口氣說完：“拔完河，他將手弄到我的嘴脣上了。他手上有唾沫啊。髒死了。”我依然沒有非常在意地說：“這樣，你也要注意一些。他一定是不小心的。一會洗臉，媽媽幫你仔細洗洗就行。”女兒生氣地說：“不是，他是故意的。髒死了。我不要和他同座了。”女兒說著說著，哭了起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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我回憶起前幾天我去接女兒時，生活老師羅老師和我說的一件事情。羅老師和我說，做作業的時候，女兒的語文書越過了同座的三八線，於是，同座的小男生就將女兒的語文書撕成了兩半。羅老師的處理結果是：將男同學的語文書給女兒用，男同學用他撕壞了的語文書。羅老師笑著和我說：“這小男生也太利害了點。”我彷彿見到女兒流眼淚的樣子。不過，正義與公平已由老師代為伸張，我也只是笑笑，謝謝了羅老師，以為事情就這樣過去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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想到這,我也就認真起來，詢問女兒：“他總欺負你？”“嗯。”女兒還是哭哭涕涕的樣子。“好，我去和你的班主任說，給你調位子。”孩子她爸爸在客廳將事情經過聽得清清楚楚，並不知道事出有因的他在客廳嚷嚷起來：“這點小事也要家長出面？班上不是過一些時間就會集體調座位的嗎？有必要特意和老師說嗎？”我想一想，也是，現在的國小生的座位為了保護視力和避免家長的各種要求，過一些時間學校就會全體調換一次。再說了，不是說要鍛鍊孩子的獨立性嘛，沉思了一會，我對女兒說：“你應當和老師說明情況，然後和老師說你要調座位。”女兒哭得更凶了。可憐見的，這要求也太為難女兒了。女兒在學校可是全體任課老師眼中的三好生，見了老師問問題目還行，別的話可從不會多說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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女兒在家也不是好欺負的角色，怎麼到了學校就這樣老實呢？見到哭得象淚人一樣的女兒，我有點生氣地教育女兒說：“人不犯我，我不犯人。你瞧電影《哈利·波特》中他們是怎麼和壞蛋作鬥爭的。打得贏就打，打不贏，哈利·波特不是就找他的魔法老師們想辦法嗎？”《哈利·波特》是女兒的最喜歡的電影，集集必看。只是說著說著，我倒是笑了，這怎麼行，我這不是在鼓勵女兒和人打架。於是，我沉下氣來問女兒：“他欺負你，你怎麼不還手？”“打人不能當三好生。”女兒認真地回答。“不對，如果有人欺負你，你就應當還手，要不就告訴老師也行。欺負人的人就是壞人，你不用怕壞人，也不用對他們好。三好生當然不能怕壞人。”我很認真地和女兒說。女兒漸漸停止了哭泣，似懂非懂地點點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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晚上回家，我馬上問女兒，今天有無戰事。女兒有點得意地說：“他罵我。我就輕輕踢了他三腳，然後他就重重地踢了我一腳。”女兒還展示給我看，所謂輕輕踢與重重踢的區別。我忍住笑，接著問：“然後呢？”“然後啊，然後我又輕輕踢了他三腳，他又重重地踢了我一腳。老師過來了，我們就沒踢了。”女兒一邊說著，一邊有些得意地樂。削了一個梨給女兒，我忽然明白了一件事，問女兒：“你不會罵人，所以你就踢他？”“嗯。”女兒回答著，啃了一大口雪白的梨。這梨特別地甜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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第二天晚上，我又接著問女兒今天西線可還有戰事？女兒就樂了：“今天他過了三八線，我就在他本子上劃了長長的一條線。他又在我本子上劃了更長的一條線。我又在他本子上劃了更更長的一條線。結果，老師來了。老師來了說：這兩人非換座位不可了。”我和女兒兩個人都大笑起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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我心中暗暗地想：“不錯。這才是人間正道。明天再接著努力，估計很快就可以換座位了。”想起小時候，媽媽一直要我做個好孩子，真的是累死了。還好，女兒，我不需要你做個乖小孩。起身，沒有說話，我準備依然幫女兒削個大大的鴨梨。這季節吃鴨梨好，潤肺。

※本文作者：無敵水晶※