淮河大橋的清晨
我喜歡在橋上眺望淮河,淺灰色的清晨,抹一縷淡淡的溫情,向遠處極目,一輪淺紅在水天相接處緩緩向上爬。
河中心,一處凸起的淺灘,幾艘小船三三兩兩圍在它身邊,像玩累的孩子圍在母親身邊歇息。太陽已經爬到高處,陽光灑下來,河面上泛起耀眼的金黃,像一條潤暖的玉帶蜿蜒伸展,偶爾,有幾艘大船滿載貨物遊過,不時,響幾聲鳴笛,驚醒睡夢中的野鴨,河水騰起幾朵浪花,躍起又落下,汽笛的餘音中,它們裝著滿滿的希望向遠方駛去。
河的兩岸,是廣袤的平原,一道道犁溝,在天空下鋪展,等待播種,四季的種子在土地的子宮裡孕育,到了收穫的季節,大片的金黃閃爍喜悅,和太陽的光澤一起歌唱。這時候,總有一艘小木船,晃悠悠的從北岸搖到南岸,一位大伯挑著一筐下岸,他說,諾,潘集酥瓜,汁多味甜,翠綠翠綠的。一位大嬸挎著籃子下岸,她說,諾,大河北的花生,紅皮的,嘎嘣一下,那個香,那個脆。一位後生挑著一擔下岸,他說,諾,祈集豆腐,切不斷,煮不爛,水靈靈的細嫩個。這些淳樸的莊稼人,汗珠在額頭上打滾,那些風雨、霜雪、烈日的磨練,彷彿不曾有過,此刻,他(她)們都是一臉的喜氣和自豪。
一陣風吹來,有鳥鳴聲聲,幾縷乾草、樹葉在空中飛舞,麻雀蹦跳著尋食,白鵝扭動著屁股下水,黃牛撅著嘴,眸——,喊醒惺忪的睡眼,有稀落的身影在土地上彎腰,把遠處的天空彎成一副農作的剪影,這裡的天空雖然不是那種明淨的藍,但這裡的天空讓我感到樸實親切,就像人們的眼睛,微笑、憂傷、憤怒、快樂,一切源於天籟。
天空漸漸發亮,大橋上車輛開始增多,那些坐在舒適的車廂裡的人們是否留意這自然的美景,我想,美,時刻在我們身邊,你的心裡有什麼,你的眼睛就看到什麼風景,我們在看風景,風景也在看我們,在相互的對視裡,彼此都是風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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