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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戰國策》卷二十八·韓策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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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戰國策》卷二十八·韓策三
一  或謂韓公仲章

  或謂韓公仲曰:“夫孿子之相似者,唯其母知之而已;利害之相似者,唯智者知之而已。今公國,其利害之相似,正如孿子之相似也。得以其道為之,則主尊而身安;不得其道,則主卑而身危。今秦、魏之和成,而非公適束之,則韓必謀矣。若韓隨魏以善秦,是為魏從也,則韓輕矣,主卑矣;秦已善韓,必將欲置其所愛信者,令用事於韓以完之,是公危矣。今公與安成君為秦、魏之和,成固為福,不成亦為福。秦、魏之和成,而公適束之,是韓為秦、魏之門戶也,是韓重而主尊矣。安成君東重於魏,而西貴於秦,操右契而為公責德於秦、魏之主,裂地而為諸侯,公之事也。若夫安韓、魏而終身相,公之下服,此主尊而身安矣。秦、魏不終相聽者也。齊怒於不得魏,必欲善韓以塞魏;魏不聽秦,比務善韓以備秦,是公擇布而割也。秦、魏和,則兩國德公;不和,則兩國爭事公。所謂成‘為福,不成亦為福者’也。願公之無疑也。”

  二  或謂公仲章

  或謂公仲曰:“今有一舉可以忠於主,便於國,利於身,願公之行之也。今天下散而事秦,則韓最輕矣;天下合而離秦,則韓最弱矣;合離之相續,則韓最先危矣。此君國長民之大患也。

  “今公以韓先合於秦,天下隨之,是韓以天下事秦,秦之德韓也厚矣。韓與天下朝秦,而獨厚取德焉,公行之計,是其於主也至忠矣。

  “天下不合秦,秦令而不聽,秦必起兵以誅不服。秦久與天下結怨構難,而兵不決,韓息士民以待其舋,公行之計,是其於國也大便也。

  “昔者,周佼以西周善於秦,而封於梗陽;周啟以東周善於秦,而封於平原。今公以韓善秦,韓之重於兩週也無計,而秦之爭機也萬於周之時。今公以韓為天下先合於秦,秦必以公為諸侯,以明示天下,公行之計,是其於身大利也。願公之加務也。”

  三  韓人攻宋章

  韓人攻宋,秦王大怒曰:“吾愛宋,與新城、陽晉同也。韓珉與我交,而攻我甚所愛,何也?”蘇秦為(韓)[齊]說秦王曰:“韓珉之攻宋,所以為王也。以(韓)[齊]之強,輔之以宋,楚、魏必恐。恐,必西面事秦。王不折一兵,不殺一人,無事而割安邑,此韓珉之所以禱於秦也。”秦王曰:“吾固患(韓)[]之難知,一從一橫,此其說何也?”對曰:“天下固令(韓)[齊]可知也。(韓)[齊]故已攻宋矣,其西面事秦,以萬乘自輔;不西事秦,則宋地不安矣。中國白頭遊敖之士,皆積智欲離秦、(韓)[齊]之交。伏軾結靷西馳者,未有一人言善(韓)[齊]者也;伏軾結靷東馳者,未有一人言善秦者也。皆不欲(韓)[齊]、秦之合者,何也?則晉、楚智而(韓)[齊]、秦愚也。晉、楚合,必伺(韓)[齊]、秦;(韓)[齊]、秦合,必圖晉、楚。請以決事。”秦王曰:“善。”

  四  或謂韓王章

  或謂韓王曰:“秦王欲出事於樑,而於攻絳、安邑,韓計將安出矣?秦之慾伐韓,以東窺周室甚,唯寐忘之。今韓不察,因欲與秦,必為山東大禍矣。秦之慾攻樑也,欲得樑以臨韓,恐樑之不聽也,故欲病之,以因而交也。王不察,因欲中立,樑必怒於韓之不與己,必折為秦用,韓必舉矣。願王熟慮之也。不如急發重使之趙、樑,約復為兄弟,使山東皆以銳師(戊)[戍]韓、樑之西邊,非為此也,山東無以救亡,此萬世之計也。秦之慾並天下而王之也,不與古同。事之雖如子之事父,猶將亡之也。行雖如伯夷,猶將亡之也。行雖如桀、紂,猶將亡之也。雖善事之無益也。不可以為存,適足以自令亟亡也。然則山東非能從親,合而相堅如一者,必皆亡矣。”

  五  謂鄭王章

  謂鄭王曰:“昭釐侯,一世之明君也;申不害,一世之賢士也。韓與魏敵侔之國也,申不害與昭釐侯執珪而見樑君,非好卑而惡尊也,非慮過而議失也。申不害之計事曰:‘我執珪於魏,魏君必得志於韓,必外靡於天下矣,是魏弊矣。諸侯惡魏必事韓,是我免於一人之下,而信於萬人之上也。夫弱魏之兵,而重韓之權,莫如朝魏。’昭釐侯聽而行之,明君也;申不害事而言之,忠臣也。今之韓弱於始之韓,而今之秦強於始之秦。今秦有樑君之心矣,而王與諸臣不事為尊秦以定韓者,臣竊以為王之明為不如昭釐侯,而王之諸臣忠莫如申不害也。

  “昔者,穆公一勝於韓原,而霸西州,晉文公一勝於城濮而定天下,此以一勝立尊令,成功名於天下。今秦數世強矣,大勝以(千)[十]數,次勝以百數,大之不王,小之不霸,名尊無所立,制令無所行,然而《春秋》用兵者,非以求主尊成名於天下也。昔先王之攻,有為名者,有為實者。為名者攻其心,為實者攻其形。昔者,吳與趙戰,越人大敗,保於會稽之上,吳人入越而護撫之。越王使大夫種行成於吳,請男為臣,女為妾,身執禽而隨諸御。吳人果聽其辭,與成而不盟,此攻其心者也。其後越與吳戰,吳人大敗,亦請男為臣,女為妾,反以越事吳之禮事越。越人不聽也,遂殘吳國,而禽夫差,此攻其形者也。今將攻其心乎,宜使如吳;攻其形乎,宜使如越。夫攻形不如越,而攻心不如吳,而君臣、上下、少長、貴賤,畢乎霸王,臣竊以為猶之井中而謂曰:‘我將為爾求火也。’

  “東孟之會,聶政、陽堅刺相兼君。許異蹴哀侯而殪之,立以為鄭君。韓氏之眾無不聽令者,則許異為之先也。是故哀侯為君,而許異終身相焉。而韓氏之尊許異也,猶其尊哀侯也。今日鄭君不可得而為也,雖終身相之焉,然而吾弗為雲者,豈不為過謀哉!昔齊桓公九合諸侯,未嘗不以周襄王之命。然則雖尊襄王,桓公亦定霸矣。九合之尊桓公也,猶其尊襄王也。今日天子不可得而為也,雖為桓公,吾弗為雲者,豈不為過辯而不知尊哉!韓氏之士數十萬,皆戴哀侯以為君,而許異獨取相焉者,無他,諸侯之君,無不任事於周室也。而桓公獨取霸者,亦無他也。今強國將有帝王之舋,而以國先者,此桓公、許異之類也。豈可不謂善謀哉?夫先與強國之利,強國能王,則我必為之霸;強國不能王,則利用闢其兵,使之無伐我。然則強國事成,則我立帝而霸;強國之事不成,猶之厚德我也。今與強國,強國之事成則有福,不成則無患,然則先與強國者,聖人之計也。”

  六  韓陽伇於三川而欲歸章

  韓陽伇於三川而欲歸,足強為之說韓王曰:“三川服矣,王亦知之乎?伇且共貴公子。”王於是召諸公子伇於三川者而歸之。

  七  秦大國章

  秦大國也,韓小國也。韓甚疏秦,然而見親秦。計之,非金無以也。故賣美人,美人之賈貴,諸侯不能買,故秦買之三千金。韓因以其金事秦,秦反得其金與韓之美人。

  韓之美人因言於秦曰:“韓甚疏秦。”從是觀之,韓亡美人與金,其疏秦乃始益明。

  故客有說韓者曰:“不如止淫用,以是為金以事秦,是金必行,而韓之疏秦不明。美人知內行者也,故善為計者,不見內行。”

  八  張醜之合齊楚講於魏章

  張醜之合齊、楚講於魏也,謂韓公仲曰:“今公疾攻魏之運,魏急,則必以地和於齊、楚,故公不如勿攻也。魏緩則必戰。戰勝,攻運而取之易矣;戰不勝,則魏且內之。”公仲曰:“諾。”

  張醜因謂齊、楚曰:“韓已與魏矣。以為不然,則蓋觀公仲之攻也。”公仲不攻,齊、楚恐,因講於魏而不告韓。

  九  或謂韓相國章

  或謂韓相國曰:“人之所以善扁鵲者,為有臃腫也;使善扁鵲而無臃腫也,則人莫之為之也。今君以所事善平原君者,為惡於秦也;而善平原君乃所以惡於秦也。願君之熟計之也。”

  十  公仲使韓珉之秦求武隧章

  公仲使韓珉之秦求武隧,而恐楚之怒也。唐客謂公仲曰:“韓之事秦也,且以求武隧也,非弊邑之所憎也。韓已得武隧,其形乃可以善楚。臣願有言,而不敢為楚計。‘今韓之父兄得眾者母相韓,不能獨立,勢必不善楚。’王曰:‘吾欲以國輔韓珉而相之可乎?父兄惡珉,珉必以國保楚。’”公仲說,士唐客於諸公,而使之主韓、楚之事。

  十一  韓相公仲珉使韓侈之秦章

  韓相公仲珉使韓侈之秦,請攻魏,秦王說之。韓侈在唐,公仲珉死。

  韓侈謂秦王曰:“魏之使者謂後相韓辰曰:‘公必為魏罪韓侈。’韓辰曰:‘不可。秦王仕之,又與約事。’使者曰:‘秦之仕韓侈也,以重公仲也。今公仲死,韓侈之秦,秦必弗入。(入)又奚為挾之以恨魏王乎?’韓辰患之,將聽之矣。今王不召韓侈,韓侈且伏于山中矣。”秦王曰:“何意寡人如是之權也!(令)[今]安伏?”召韓侈而仕之。

  十二  客卿為韓謂秦王章

  客卿為韓謂秦王曰:“韓珉之議,知其君不知異君,知其國不致異國。彼公仲者,秦勢能詘之。秦之強首之者,珉為疾矣。進齊、宋之兵至首(坦)[垣],遠薄樑郭,所以不及魏者,以為成而過南陽之道,欲以四國西首也。所以不者,皆曰以燕亡於齊,魏亡於秦,陳、蔡亡於楚,此皆絕地形,群臣比周以蔽其上,大臣為諸侯輕國也。

  “今王位正,張儀之貴,不得議公孫郝,是從臣不事大臣也;公孫郝之貴,不得議甘戊,則大臣不得事近臣矣。貴賤不相事,各得其位,輻湊以事其上,則群臣之賢不肖,可得而知也,王之明一也。

  “公孫郝嘗疾齊、韓而不加貴,則為大臣不敢為諸侯輕國矣。齊、韓嘗因公孫郝而不受,則諸侯不敢因群臣以為能矣。外內不相為,則諸侯之情偽可得而知也,王之明二也。

  “公孫郝、樗裡疾請無攻韓,陳四闢去,王猶攻之也。甘茂約楚、趙而反敬魏,是其講我。茂且攻宜陽,王猶校之也。群臣之知,無幾於王之明者。臣故願公仲之國以侍於王,而無自左右也。”

  十三  韓珉相齊章

  韓珉相齊,令吏逐公疇豎,大怒於周之留成陽君也。謂韓珉曰:“公以二人者為賢人也,所入之國,因用之乎?則不如其處小國。何也?成陽君為秦去韓,公疇豎、楚王善之。今公因逐之,二人者必入秦、楚,必為公患。且明公之不善於天下。天下之不善公者,與欲有求於齊者,且收之,以臨齊而市公。”

  十四  或謂山陽君章

  或謂山陽君曰:“秦封君以山陽,齊封君以莒。齊、秦非重韓,則賢君之行也。今楚攻齊取莒,上及不交齊,次弗納於君,是棘齊、秦之威而輕韓也。”山陽君因使之楚。

  十五  趙魏攻華陽章

  趙、魏攻華陽,韓謁急於秦。冠蓋相望,秦不救。韓相國謂田苓曰:“事急,願公雖疾,為一宿之行。”

  田苓見穰侯,穰侯曰:“韓急乎?何故使公來?”田苓對曰:“未急也。”穰侯怒曰:“是何以為公之(王)[主]使乎?冠蓋相望,告弊邑甚急,公曰‘未急’,何也?”田苓曰:“彼韓急則將變矣。”穰侯曰:“公無見王矣,臣請(令)[今]發兵救韓。”八日中,大敗趙、魏於華陽之下。

  十六  秦招楚而伐齊章

  秦招楚而伐齊,冷向謂陳軫曰:“秦王必外向楚之齊者。知西不合於秦,必且務以楚合於齊。齊、楚合,燕、趙不敢不聽。齊以四國敵秦,是齊不窮也。”向曰:“秦王誠必欲伐齊乎?不如先收於楚之齊者,楚之齊者先務以楚合於齊,則楚必即秦矣。以強秦而有晉、楚,則燕、趙不敢不聽,是齊孤矣。向請為公說秦王。”

  十七  韓氏逐向晉於周章

  韓氏逐向晉於周,周成恢為之謂魏王曰:“周必寬而反之,王何不為之先言,是王有向晉於周也。”魏曰:“諾。”

  成恢因為謂韓王曰:“逐向晉者韓也,而還之者魏也,豈如道韓反之哉!是魏有向晉於周,而韓王失之也。”韓王曰:“善。”亦因請復之。

  十八  張登請費緤章

  張登請費緤曰:“請令公子年謂韓王曰:‘費緤,西周讎之,東周寶之。此其家萬金,王何不召之,以為三川之守。是緤以三川與西周戒也,必盡其家以事王。西周惡之,必效先王之器以止王。’韓王必為之。西周聞之,必解子之罪,以止子之事。”

  十九  安邑之御史死章

  安邑之御史死,其次恐不得也。輸入為之謂安令曰:“公孫綦為人請御史於王,王曰:‘彼固有次乎?吾難敗其法。’”因遽置之。

  二十  魏為九里之盟章

  魏王為九里之盟,且復天子。房喜謂韓王曰:“勿聽之也,大國惡有天子,而小國利之。王與大國弗聽,魏安能與小國立之。”

  二十一  建信君輕韓熙章

  建信君輕韓熙,趙敖為謂建信侯曰:“國形有之而存,無之而亡者,魏也。不可無而從者,韓也。今君之輕韓熙者,交善楚、魏也。秦見君之交反善於楚、魏也,其收韓必重矣。從則韓輕,橫則韓重,則無從輕矣。秦出兵於三川,則南圍鄢,蔡、邵之道不通矣。魏急,其救趙必緩矣。秦舉兵破邯鄲,趙必亡矣。故君收韓,可以無舋。”

  二十二 段產謂新城君章

  段產謂新城君曰:“夫宵行者能無為奸,而不能令狗無吠己。今臣處郎中,能無議君於王,而不能令人母議臣於君。願君察之也。”

  二十三 段幹越人謂新城君章

  段幹越人謂新城君曰:“王良之弟子駕,雲取千里馬,遇造父之弟子。造父之弟子曰:‘馬不千里。’王良弟子曰:‘馬,千里之馬也;服,千里之服也。而不能取千里,何也?’曰:“子纆牽長故。故纆牽於事,萬分之一也,而難千里之行。’今臣雖不肖,於秦亦萬分之一也,而相國見臣不釋塞者,是纆牽長也。”一  或謂韓公仲章

  或謂韓公仲曰:“夫孿子之相似者,唯其母知之而已;利害之相似者,唯智者知之而已。今公國,其利害之相似,正如孿子之相似也。得以其道為之,則主尊而身安;不得其道,則主卑而身危。今秦、魏之和成,而非公適束之,則韓必謀矣。若韓隨魏以善秦,是為魏從也,則韓輕矣,主卑矣;秦已善韓,必將欲置其所愛信者,令用事於韓以完之,是公危矣。今公與安成君為秦、魏之和,成固為福,不成亦為福。秦、魏之和成,而公適束之,是韓為秦、魏之門戶也,是韓重而主尊矣。安成君東重於魏,而西貴於秦,操右契而為公責德於秦、魏之主,裂地而為諸侯,公之事也。若夫安韓、魏而終身相,公之下服,此主尊而身安矣。秦、魏不終相聽者也。齊怒於不得魏,必欲善韓以塞魏;魏不聽秦,比務善韓以備秦,是公擇布而割也。秦、魏和,則兩國德公;不和,則兩國爭事公。所謂成‘為福,不成亦為福者’也。願公之無疑也。”

  二  或謂公仲章

  或謂公仲曰:“今有一舉可以忠於主,便於國,利於身,願公之行之也。今天下散而事秦,則韓最輕矣;天下合而離秦,則韓最弱矣;合離之相續,則韓最先危矣。此君國長民之大患也。

  “今公以韓先合於秦,天下隨之,是韓以天下事秦,秦之德韓也厚矣。韓與天下朝秦,而獨厚取德焉,公行之計,是其於主也至忠矣。

  “天下不合秦,秦令而不聽,秦必起兵以誅不服。秦久與天下結怨構難,而兵不決,韓息士民以待其舋,公行之計,是其於國也大便也。

  “昔者,周佼以西周善於秦,而封於梗陽;周啟以東周善於秦,而封於平原。今公以韓善秦,韓之重於兩週也無計,而秦之爭機也萬於周之時。今公以韓為天下先合於秦,秦必以公為諸侯,以明示天下,公行之計,是其於身大利也。願公之加務也。”

  三  韓人攻宋章

  韓人攻宋,秦王大怒曰:“吾愛宋,與新城、陽晉同也。韓珉與我交,而攻我甚所愛,何也?”蘇秦為(韓)[齊]說秦王曰:“韓珉之攻宋,所以為王也。以(韓)[齊]之強,輔之以宋,楚、魏必恐。恐,必西面事秦。王不折一兵,不殺一人,無事而割安邑,此韓珉之所以禱於秦也。”秦王曰:“吾固患(韓)[]之難知,一從一橫,此其說何也?”對曰:“天下固令(韓)[齊]可知也。(韓)[齊]故已攻宋矣,其西面事秦,以萬乘自輔;不西事秦,則宋地不安矣。中國白頭遊敖之士,皆積智欲離秦、(韓)[齊]之交。伏軾結靷西馳者,未有一人言善(韓)[齊]者也;伏軾結靷東馳者,未有一人言善秦者也。皆不欲(韓)[齊]、秦之合者,何也?則晉、楚智而(韓)[齊]、秦愚也。晉、楚合,必伺(韓)[齊]、秦;(韓)[齊]、秦合,必圖晉、楚。請以決事。”秦王曰:“善。”

  四  或謂韓王章

  或謂韓王曰:“秦王欲出事於樑,而於攻絳、安邑,韓計將安出矣?秦之慾伐韓,以東窺周室甚,唯寐忘之。今韓不察,因欲與秦,必為山東大禍矣。秦之慾攻樑也,欲得樑以臨韓,恐樑之不聽也,故欲病之,以因而交也。王不察,因欲中立,樑必怒於韓之不與己,必折為秦用,韓必舉矣。願王熟慮之也。不如急發重使之趙、樑,約復為兄弟,使山東皆以銳師(戊)[戍]韓、樑之西邊,非為此也,山東無以救亡,此萬世之計也。秦之慾並天下而王之也,不與古同。事之雖如子之事父,猶將亡之也。行雖如伯夷,猶將亡之也。行雖如桀、紂,猶將亡之也。雖善事之無益也。不可以為存,適足以自令亟亡也。然則山東非能從親,合而相堅如一者,必皆亡矣。”

  五  謂鄭王章

  謂鄭王曰:“昭釐侯,一世之明君也;申不害,一世之賢士也。韓與魏敵侔之國也,申不害與昭釐侯執珪而見樑君,非好卑而惡尊也,非慮過而議失也。申不害之計事曰:‘我執珪於魏,魏君必得志於韓,必外靡於天下矣,是魏弊矣。諸侯惡魏必事韓,是我免於一人之下,而信於萬人之上也。夫弱魏之兵,而重韓之權,莫如朝魏。’昭釐侯聽而行之,明君也;申不害事而言之,忠臣也。今之韓弱於始之韓,而今之秦強於始之秦。今秦有樑君之心矣,而王與諸臣不事為尊秦以定韓者,臣竊以為王之明為不如昭釐侯,而王之諸臣忠莫如申不害也。